而今乡下,房子左邻右舍一家比一家豪华,装修一家比一家气派。以前盖房挺讲究的,起首时先款匠,就是款待匠人师傅们,让他们开心尽心建,小心弄手脚(有机会另文再叙),做一栋房子涉及的匠人有石匠、泥匠、铁匠、木匠、瓦匠,款匠时坐的顺序依次是瓦匠、木匠、铁匠、泥匠、石匠(估摸好多人不明白,若想搞懂可私聊我),瓦匠贵为老大,今天写的这个瓦匠,这也是即将退出时代舞台的职业。瓦匠我估计朋友圈中听说过很少,见过就更少了,会的更是少之又少,上了一些年纪的知道,当下的年轻人肯定没听过。今天就说叨说叨瓦匠方面的事吧。
关于瓦的说法。以前形容家庭穷,没有房子,说上无片瓦,下无立锥之地;形容小孩调皮捣蛋,三天不打,上房揭瓦,很多人不明白上房那来瓦揭;还有形容团队失败,土崩瓦解等等。瓦在以前建筑中地位很高,砖瓦砖瓦,瓦比砖的价值高很多。农村有谚语,烧砖不烧瓦,不傻也有点傻。
关于瓦的工艺。这时候瓦匠要出场了,制瓦工艺复杂,制瓦有几难,一和泥难,这泥要求不比陶瓷制作低,和稀泥来源于此,稀了往下摊,稠了难成形,易有孔,会渗水;二制胎难,和泥后制长方体坯胎,不得有杂质,有杂质形成空,漏水;三是制坯难,胎制好后,动作要快,慢则变干,易走样,湿则易变形。就这几道关键工序,说起来容易做好不易。老瓦匠和泥,刮坯,上模,打磨,成形,如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。
关于瓦的烧制。烧瓦不比烧砖,温度过高,易变形,成次品;火侯不到,易碎,成废品;摆放不好,粘在一起,需要分开,还有倒塌,完全报废。窖匠师傅会烧瓦才算合格的师傳,这里面看火侯大有讲究。瓦又分铺瓦(也叫沟瓦)和盖瓦,铺瓦质量要求高,次一点就做盖瓦,破损一点没关系,若少了一只角则不行,俗称三角不算瓦。
瓦匠由于长年累月侧身重复劳动,以致身体变形,左高右低驼背。瓦匠制作中诸多不确定性,收入也没有固定保障,时常瓦匠住茅草屋。好多年没见面瓦匠了,现在农村瓦房也越来越稀缺了,谨以此文普及瓦的基本知识,并纪念渐行渐远的职业一一瓦匠。(代仁良)